宋槐序迅速拿出银针,刺中魏景焰的几处要穴。
盏茶之后,魏景焰的心绪逐渐平稳。
宋槐序赶紧让春红泡了一壶热茶,魏景焰伸手推开。
“不用,没事了。”
瞧着他脸色比刚才好了点,宋槐序松了一口气,她搭上了魏景焰的脉搏,确实不像刚才那么寒凉了。
心里也有些纳闷,老叫化子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本兵法?
他把这本族谱交给自己保管,难道另有考量?
宋槐序突然想到他第一次看到魏景焰的时候,眼中确实闪出了一丝异色。
莫非交给自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目的就是为了在不被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下,将此物转到魏景焰的手中?
若真是如此,自己差点耽误大事。
想想也是,谁会把家里的族谱轻易交给别人保管。
她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族谱上的字,突然发现墨迹颜色一致,并非是一人一人添加上的,而是一日所写,确实可疑。
魏景焰暖和了一会儿,又问:“当真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在几年前遇到的老人家,当时还在京中租了一个小院供养他,三年后,他不告而别,这次是第二次见,那日他说他要离开京城,将此物交给我保管,兴许就是知道我嫁给了殿下,所以才……”
宋槐序有些懊恼。
“我早该将这些东西拿给殿下。”
魏景焰淡笑道:“不急,现在刚刚好。”
宋槐序思量了片刻,又问:“那位老人家和段元帅,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只有见到他,才能细问了。”
魏景焰将这几张兵法书页仔细收好,神色珍而重之。
随即又道:“苏焕来信了,你的策已经奏效,山火已有多处被扑灭,要不了多少时候就可以回京了,本王此来,是想替定州的百姓谢谢你。”
宋槐序目露欣喜。
“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魏景焰拉住她的手。
“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本王能办到,定然不会推辞。”
宋槐序感激的说道:“殿下能保我全家平安,宋槐序已感激不尽,哪里还敢要什么东西。”
魏景焰挑起长眸。
“当真不要?”
宋槐序摇摇头。
“不要。”
魏景焰瞧着她说道:“本王倒是想找你求一物,不知你可愿意给?”
“殿下想要什么?”
宋槐序一脸诧异,她好像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能入魏景焰的眼。
魏景焰勾起薄削的唇角,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此战大捷,本王自会找你来取。”
宋槐序好奇心被勾起。
“殿下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
魏景焰伸出手,在她挺拔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两人说话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爷。”
宋槐序并没听过这个声音,不由看向了魏景焰。
“本王出去一趟,你先歇息一会儿。”
魏景焰大步离开,来到了竹林深处。
那人躬身说道:“皇宫探得消息,三殿下也会随军,名目是督粮官。”
“哦?”
魏景焰嗤笑了一声。
“堂堂皇家之子,竟给了这样一个小官,其目的已不言而喻,如果本王猜的没错,魏云澜此时应该在宫中吧。”
那人低着头说道:“是在宫中。”
魏景焰忽然抬眸,那双沉如寒潭的长目扫过阶下,似有霜刃出鞘,冷冽如刀。
“他怕是已经按捺不住,想对众人下手了,本王倒想看看,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你先下去吧,有其他的消息,随时回禀。”
那人犹豫了一下。
“此行派的兵,若当真是老弱残兵,爷该如何?”
魏景焰淡声说道:“这个本王自有计较,不必多言。”
“属下明白。”
那人弯腰一礼,快步离开了景王府。
魏景焰再次转动起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沉浮不定。
魏承毓已被软禁,没了皇嫡子,魏云澜算是少了一个劲敌,老三就是个老好人,既不公然站队,也不得罪谁,可即便如此,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威胁。
五万残老兵士,想赢下此战,难如登天,老三若离开京城,必然也会客死异乡,当真是好算盘。
至于老二,向来靠依附魏承毓,自己并没有什么主见,魏云澜想对付他,实在是易如反掌。
魏景焰也并不着急,这一盘棋局才刚刚开始而已,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定。
昨晚一战,墨刀门虽然损失几个人,却并未伤其根本,被抓到官府者,也已突然暴毙,魏云澜当真是狡兔三窟,一番好算计。
他越是如此,崔血樱就越不能离开京城,必须要挖出墨刀门的根基,即便做不到,也要让他们不敢露面再接生意。
京中的银子,他们一分也别想拿到,至于崔血樱,只要他亮出真正身份,皇上想动他,也要考虑考虑……
魏景焰思虑之际,这个消息,也同样传到了三皇子魏天麟的耳中。
他正在院子里逗着鸟,闻言逗鸟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父皇竟要派我随军?而且还是做督粮官?”
小公公干笑道:“皇上的确是这么说的,还有另外一封密信,让奴才当面交给三皇子。”
魏天麟接过打着漆风的信,身边的小厮立即拿了一枚元宝递了过去。
小公公千恩万谢,躬身离开。
魏天麟快步走入房中,将信打开,看到里边的内容脸色大变。
皇上竟然让他便宜行事,必要时可刺杀魏景焰。
父皇可太高估他了,他肩不能担,手不能提,拿什么去刺杀魏景焰,他们虽然是兄弟,但却并非一母所生,更何况魏景焰在宫中囚禁多年,与众兄弟都十分生疏,恐怕还没走到他的面前,自己人就没了。
当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不行,需得尽快入宫,让母妃为自己求求情。
魏天麟立即让人备轿进宫。
皇宫。
魏玉瑶坐在房内,坐立不安。
不知道段如嫣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宋槐序,当找个机会出宫一趟,问问她,陆华年的死,究竟与她有没有关?
思量间,就听有宫女来报。
“公主殿下,五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