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沉默。
辞致正喝了口茶水,不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慕苏已走近牵了容染的手，精致漂亮的手指搭在容染腕间。她向容染经脉中注入柔和的水属性灵力,细细地探查容染的经脉灵台各处关节所在。
容染默默地看着慕苏表情,任她动作,感受她微凉指尖送出的温热灵力。见她凝眉，容染不由得沉了眉：“师尊？可是有什么问题？”
容染是重生之人,从之前很多年的经历看来,她的身体并没有因为重生出现什么异常。
但是容染现在的进阶速度比前世还要快上不少，她自然害怕因为某些关节突然打通展现出某些不该出现的迹象——低境界的人被这种化元期强者用灵力探查，灵台识海的各处细节可以说是一览无余,难说慕苏察觉不到她的异常。
“没有。”慕苏收了手,摇摇头,“并无任何异常。经脉中气息绵长浑厚,骨血中灵力充沛，金丹微有化形，确是金丹中期突破征兆。只是这突破速度，叫我有些忧虑。”
容染松了口气。
炎卿予听了,笑：“你们在担忧这个？进阶速度快可是好事一桩，有什么好担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因为进阶速度太快而担忧的。”
“卿予,阿染才三十余岁。”慕苏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强调道,“三十余岁便突破金丹中期,现在境界低还好，若是往后，便可能出现骨血经脉与修为境界脱节，那时又该当如何？”
容染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修真者进阶便是脱胎换骨，是经脉骨血、心魂境界和灵力修为这多方面共同的蜕变。灵力修为是进阶的根本基础，但若是心境感悟跟不上，便难以有触发进阶的机缘。至于经脉骨血，照一般修真者的进阶速度，变化日积月累，总是在进阶之前便早做好了脱胎换骨的铺垫。
但容染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进阶过快，极有可能遭遇慕苏所说的“脱节”。若不幸遭遇，受伤是轻，修为倒退甚至丧命都有可能。
听了这话，炎卿予也反应了过来，想了想：“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她将容染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再次看过，“但是你想如何？”
慕苏缓缓思考了一会儿，问：“阿染可愿意同我一起闭关？”
容染愣了一下。和慕苏一起闭关，容染自然是求之不得，初时的惊诧退去后，剩下的便是难言的兴奋感。
“阿染进阶速度太快，我想寻些方法让这趋势放缓。”慕苏道，“我与阿染一道闭关，助阿染血脉重塑，阿染可愿意？”
血脉重塑！？容染大为震惊。
血脉重塑，一般是将人的经脉骨血——尤其是重要的灵脉——加固扩宽，这意味着可以储蓄和调动更多更强的灵力，远强于普通同阶修士，不过每次进阶所需要的条件会越难。
容染上一世后来所修习的功法便带有一定的骨血经脉重塑之效，但那种变化是潜移默化、日积月累的结果。慕苏的意思应该是凭她的灵力直接为容染重塑血脉，这举动费心费力，消耗大得可怕，容染不觉得自己愿意为自己未来的亲传徒弟做。
“血脉重塑，费心费力，师尊，不要了。”容染看回慕苏，直视她，神色肃然。
“嗯？”
容染咬了咬唇，水润漂亮的眼眸直直望入慕苏眼里：“师尊分明比我更懂。重塑血脉，已与逆天改命类似，凭神物妙法还好，若是师尊凭自己，恐怕会元气大伤，疲怠多年。”
慕苏勾起唇，眉眼也微微弯起来，清雅五官含着温柔好看的笑意：“看来，阿染担心我？”
她语气轻巧又温柔，蜻蜓点水一般，却让容染觉得自己心里，或者是脑海里，轰鸣一声。面上自持，容染尚能假作担忧而不是心颤地承认：“嗯，修行不易，我担心师尊因此受损。”
“阿染多虑了。有些劳损是自然的，元气大伤却不会。”慕苏安抚道，“阿染既然应了，那我们便着手准备闭关事宜。”
？我哪儿应了！
容染一愣，正待要说，面对慕苏含着笑意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生生憋了回去，闷声道：“……一切都听师尊的。”
慕苏见自己徒儿一副闷闷的表情，忍住笑，拍拍她肩：“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闭关。”
“明日？好。师尊，徒儿这便回去了。”
容染告退，辞致也跟着告辞走了。炎卿予见两个小辈走了，放下茶杯，笑意盈盈，颇有几分兴味的样子：“你莫不是总这般逗你徒儿？”
慕苏看她一眼：“自然没有。卿予怎么会这么说？”
炎卿予一笑：“瞧你乐在其中的样子，小容染都快往地里钻了。”
慕苏：“……”
“你这徒儿，倒是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炎卿予想了想，展眉，“嗯，是了，和你小时候有些像，又懂事，又是闷不吭声。”
“卿予何出此言？”慕苏撇了撇眉头，“阿染比我可乖多了。”
炎卿予低着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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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的地点，挑中了上一世容染路过此地时暂居的那处石洞。石洞中早有简单摆设，小榻，石床和石桌，清幽寂静。
慕苏走在前，以术诀点了灯，将室内照亮，道：“你师祖和卿予结缘后，常住在灵露谷，有时也会带上我一起来，我便会在这处石洞中静修闭关。”
她在这儿修炼过一段时间，记忆虽恍惚，却仍有止不住的熟悉感。
“师尊在这儿闭关修炼过？”
“是。”慕苏寻了石床，站在一旁，“阿染过来。”
容染乖乖到了床前，便听慕苏又道：“解下外衣，坐上去。”
……！？
慕苏见容染咬了唇皱了眉愣愣地看过来，解释道：“血脉重塑，需得灵力细致入微，至多只能隔着中衣薄衫，外衣便脱掉吧。”
“师尊，真的不可以不脱吗？”容染漂亮小脸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不可以。”慕苏轻笑，挑眉，“我又不会吃了阿染，这便羞了，以后有了如意郎君，怕不是时时要往地里钻？”
那是因为是你。
“没有如意郎君。”容染闷声说了句，认命似的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墨蓝色门派服饰在腰际和胸前有衣结和衣扣，容染手有点抖，但总归是顺利地解开了。
她刚将衣物剥下，还未来得及收拾情绪去看慕苏，便听慕苏声音中含着笑意，道：“曼妙窈窕，阿染果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