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音听了谢冲的话,微微点头:
“是有这种可能,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宜妄下结论。”
“赵平,你带着四十个弟兄,将咱们从京城带来的物资都拿出来,找个合适的位置,支帐篷熬粥煮面,分给这些饥饿的百姓。
“注意秩序,守好物资,不得哄抢,免得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另外,女人、孩子和老人优先。”
“谢冲,带着剩下的十个兄弟,以及两百护卫,随我入城,去刺史府,我倒是要看看,这陈长言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话音落下,从公主府出来的府兵们,自动分成了两拨。
一波随赵平施粥,一波随谢冲进城。
赵平他们这波人的动作很快——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众人齐刷刷把队伍里的物资全部搬下车,包括不限于大米、面粉、方便面、矿泉水,以及一些零食。
这些物资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看起来格外诱人。
贵人要施粥的消息传出去,附近很多饿极了的百姓们,纷纷围了过来,安静地看着。
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因此没有人上去哄抢。
一则是因为这些物资周围,有持刀的府兵守着。
二则是因为,百姓们心中清楚,贵人心善,愿意施粥,他们自然要遵守规矩,若是惹怒了贵人,人家不愿意给吃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平为了让荥州百姓们尽快吃上饭,选择了煮方便面。
淘米熬粥需要的时间太长,但方便面却简单多了,只需要把水烧开,将面饼全部放进锅里,再撒上作料,美味的方便面就做成了,无需太多的操作步骤。
更重要的是,面饼不煮熟也没关系,那玩意儿可以生吃。
在围观百姓的注视下,赵平带着几个手下飞快的忙碌,架柴烧火,再将矿泉水一瓶一瓶拆开,全放锅里,等烧开之后,下面饼。
在煮面的时候,也有府兵拿着矿泉水在人群中分发。
当然,矿泉水数量有限,不可能每个人一瓶,但是每个家庭分一瓶,还是可以的,有些人数多的家庭,能分到两瓶。
荥州是旱灾,本就缺水。
不仅庄稼粮食被干死,重要的是水源枯竭,百姓能用的水变得很少很少,毕竟荥州没有地上河,家家户户都靠打井生存。
但几个月不降雨,地下水也减少,井里也没多少水了,一口水要全家分着喝,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如今有了矿泉水,大家都兴奋不已:
瞧这透明的瓶子,晶莹剔透,不知是什么材质,捏起来软软的,但却不会破,摔地上也没关系,更不会碎。
打开盖子喝一口,那水凉丝丝、甜津津的,干净清透,一口下去,从喉咙到腹腔,都像是被滋润了一样,感觉全身都像是活了过来。
“这是贵人们才有资格用的水啊!”最初那老爷子喝完了水,泪洒当场,“如今,却被用来给我们这群泥腿子喝,贵人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啊!”
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心里对谢婉音的好感,提升到了一种极致的高度。
就在这时候,面煮的差不多了,香味开始溢出。
赵平让人把调料包撕开,全部倒进锅里,不一会儿,那扑鼻的香味便扩散开来,充斥在众人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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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拒绝方便面的香味。
君不见高中大学的宿舍,晚上饿极了的时候,没有吃的,但凡宿舍有人泡面,那是连面汤都要被人抢得干干净净的。
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水声,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已经有腿脚快的府兵,跑去城里一趟,拿了好些碗筷过来,赵平便指挥着手下,给百姓们分面了。
第一批拿到方便面的人,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赵平见状,不得不提醒道:
“各位,小心烫,尤其是孩子,肠胃弱,饿了这么多天,若是再被烫着,怕是不好。”
“你们尽管慢慢吃,放心,不会有人跟你们抢,大家都有。”
在赵平的安抚下,众人勉强没有那么猴急了。
不过下一秒,现场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呜咽,纤瘦的女人、半大的孩子甚至高大的汉子,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就因为这一口吃的。
同一时间,谢婉音已经带着众人进了荥州城,直奔刺史府而去。
谢婉音身为公主,却心怀天下,甚少以权势压人,但面对荥州刺史陈长言,她却破了例。
站在刺史府门口,她一挥手:
“去,把门给我撞开!”
不管陈长言是谁的人,不管他此前是不是有什么功勋政绩,单凭他放任荥州旱灾不管,不曾上报朝廷请求赈灾,那这就是他的失职。
谢婉音虽说是去接管寒州的,但荥州也是大渊国的国土,碰到尸位素餐的官员,她是必定要去管一管的。
谢冲听到吩咐,带着一众护卫,齐刷刷就朝着刺史府大门撞去。
大门经不起这么多人撞,后面的木制门栓被撞断,大门打开了,谢婉音带着众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
来到刺史府大厅的时候,她听到了丝竹管乐之声。
走近一看,却见厅中正摆着宴席,从官服来看,估计是荥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四五个菜。
有荤有素有汤,满室飘香,一口下去,唇齿流油。
正厅中间,有乐坊的伶人在弹奏舞曲,前方还有穿着舞衣、纤腰束素的姑娘们,袅袅娜娜,歌舞婉转。
谢婉音的出现,打破了这宁静祥和的氛围: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本宫如今才算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陈长言,你荥州管辖之地,旱灾严重,农田干涸,庄稼枯萎,百姓饿的都要去外面山上刨野菜、刨观音土吃了,你却在这里大鱼大肉、歌舞升平!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陈长言原本歪歪扭扭的坐着,听到声音,坐正了身形:
“你是何人?敢擅闯刺史府?视大渊国律法为何物?”
“本宫乃当朝三公主,谢婉音。”谢婉音自报家门,然后一挥手,“谢冲,把他们拿下。”
“就算你是三公主,又有何权利拿下我等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谢婉音笑得讽刺,“很快就不是了。”
谢冲带着护卫们,将厅中的所有大小官员全都绑了起来,捆地结结实实,完全不给他们任何挣脱的余地:
“殿下,绑好了,接下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