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葵全款买了十五万的那款SUV。
在销售店的安排下,车膜贴了,行车记录仪装上了,座椅垫安排了,所有能送的都送了,一切手续都办妥之后,她开着车离开了。
林清葵在导航软件上搜了附近的药店。
药品这类物资,不能在网上大量购买,所以她只能线下实体店买,但凡她觉得谢婉音可能会用上的,全都买了很多份。
若是碰到药店销售询问,她为什么会买这么多药,她就把之前租房时,忽悠德叔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说是有朋友开了个大型的荒野求生体验公司,在野外需要大批量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林清葵买的药都是日常普通药品,没有禁售或者限购的,买太多也不会惹人怀疑。
林清葵连续扫荡了五个药店之后,才装了满满一车药品,回到了超市。
现在,她无需再出门,只用在超市里等供货商送货就行了。
***
大渊国,荥州境内。
谢婉音带着以谢冲为首的五十个府兵,以及朝廷派来的两百个护卫,在官道上前行。
他们此行,正是从京城去往寒州,已经走了十多天,大半路程了。
只要过了荥州,就能抵达寒州境内。
可在荥州,他们却遇到了意外——
满目望去,整个荥州除了郊外的山林,竟不见丝毫苍翠之色,土地一片干涸,不少地方都晒出了缝隙。
庄稼被干死了,昔日的农田千里,如今一片荒芜。
一路上,谢婉音看到不少百姓,零零落落地四处刨土,有人似乎是饿极了,从地里刨出东西,都顾不得清洗,直接往嘴里喂。
除了四处刨土的百姓,甚至还有背着儿女跪在道路边乞讨的:
“贵人,求您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七天没吃饭了,我家孩子快要饿死了呀……”
谢婉音面露不忍,转头吩咐谢冲:
“去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几个月前,曾奉命去往寒州,给寒州军送赏赐,路过荥州时,还不是这番模样。”
谢冲拱手,领命而去。
谢婉音吩咐队伍就地停下休整,等着谢冲问明情况。
队伍停下了,有士兵和护卫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大口大口喝着水,看得路边那些百姓两眼冒光。
如果不是谢婉音这支队伍,人人披坚执锐,身穿盔甲、手拿兵器,恐怕那些百姓,就要一拥而上,过来哄抢了。
身旁的副将赵平,看到百姓们渴望的眼神,于心不忍,问道:
“公主,我们带的食物和水还有多的,要不分点给他们吧?”
“暂时不行。”谢婉音撇过头,不让自己继续看,随后解释道,“还不清楚荥州到底什么情况,在没有具体的结果之前,不能给。万一他们一拥而上,哄抢我们的物资,可能会造成伤亡。”
更重要的是,距离寒州还有一段路程,若是荥州处处都是这样的流民,听闻她有物资,大批量从别处涌过来,说不定会堵住她的去路。
约莫两刻钟之后,谢冲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老者。
“主子。”谢冲朝着谢婉音拱手,他没开口喊公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婉音赶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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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谢冲便将自己打听来的信息,一一转述:
“荥州闹了旱灾,从五月份起,这边就没再下一滴雨了,连续干旱了三个多月,田里的庄稼早就被旱死了。”
“北方河流少,无法从别处引水灌溉,荥州百姓向来是靠老天爷吃饭,可今年是个灾年,就成这样了。”
谢婉音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存粮吗?荥州不是个小州,而且我记得近七八年,荥州一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百姓家中应该有存粮才是。”
“便是百姓家中没有,那州府里的粮仓呢?为何官府不曾开仓放粮?”
谢冲犹豫了一阵,便将那老者拉到谢婉音面前,叮嘱老者:
“劳烦老人家,将荥州的情况,跟我家主子再说一遍。”
那老人家看到谢婉音身穿华服,又看到这足足两百多人的护卫,便知道对方大有来头。
而且贵人主动相询,一定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陈情,若是贵人肯帮忙,荥州就有救了!
老人家赶紧跪下,重重磕了个头,才说道:
“贵人有所不知,我们荥州早就没有存粮了呀!”
“荥州这些年,的确是风调雨顺,每年收成也还不错。但每年到了秋收季节,官府就会派人来百姓手中购买粮食。官府说了,除了一家人的口粮,每家每户都不许私自存粮。”
“为何?”谢婉音不解。
“官府说了,说是南方有几个州都遭受了洪涝灾害,淹死了好多农田,也有好多人吃不上饭,朝廷要从我们这里购买粮食,运到南方赈灾。”老人家说道,“那时候,官府给的价钱公道,而且我们从未想过荥州会遭灾,家家户户便把存粮都卖出去了。”
谢婉音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谎言。
南方的确有洪灾,但却并不严重,只有少数几个县受了灾,且南方足足有七个大粮仓,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从北方调粮。
“老人家,您接着说。”谢婉音说道。
那老人家抹了抹眼泪,继续开口道:
“今年荥州干旱,庄稼地里收成不好,很多地都干死了,大家伙儿没有吃的,只能去找官府开仓放粮,但没想到,官府说粮仓里没有粮食。”
“他说粮食全都运到南方去了,我们有人跑去粮仓看过,那真的是一粒米也没有呀!”
“大家伙儿让官老爷想办法,他说已经禀报朝廷,请朝廷运粮赈灾,就像之前对南方洪灾一样,可是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朝廷的赈灾却迟迟不到啊!”
谢婉音听了这些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谢冲,荥州刺史是谁?”
“好像叫……陈长言,似乎是大皇子麾下的人。”谢冲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凑在谢婉音耳边道:
“殿下,南方有洪涝却并不严重,不需要从北方调粮,朝廷也并未有过此命令,更重要的是,朝廷从未收到过荥州灾情的邸报。”
“倒是前段时间,审问大皇子身边那些人的时候,得知大皇子曾与北狄互通书信,以金银或者粮食为筹码,换取北狄假意败退。”
“属下觉得,荥州先前的存粮,怕是都被大皇子挪用,送去了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