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让你走了，为什么要跟着我？”
涂桦抓住肩膀上的黄色小鸟，问道。
“啾啾。”
胖嘟嘟的小鸟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看着她，光线照射下，身上金黄色的羽毛泛着耀眼的白光，颊边的细软绒毛蓬松干净，瞧着比卡通画还要幼态可爱。
涂桦被它晃了眼睛，不断在内心默念：这是个男人，这是个男人，这是个男人，不是鸟！
这才抑制住自己rua鸟的冲动。
算了。
“随你吧。”
走到门前，涂桦看了一眼林启东。
林启东：“高群书就在里面。”
“行，帮我照顾好我的鸟。”
涂桦把鸟抓下来，放在林启东手上，随后敲了敲门。
“请进。”
关好门，男人沏了杯茶，递给她。
水雾升腾，是刚烧开的水。
男人喝了一口，滚烫的水在唇齿间流动。
他立刻绷起一张脸，肌肉抽搐，好险没抑制住表情，一时静默无言。
忘了这个身体怕烫了。
“你叫涂桦，对吗？”
涂桦皱了皱眉，他果然不简单。
“你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笑了笑，不知道才有鬼了，十几天前就是她抠走了自己手上仅剩的零花钱。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你来了正好，本来不想那么早告诉你真相，但1701出了点问题。”
涂桦心头一紧，沉下脸。
“你是谁？”
男人拿起另一个杯子，喝了口凉水，缓了缓嘴里的滚烫，道：“你应该从1701嘴里听说过我。”
“你是……”
1701跟她提过的具体的人只有一个，它那个抠门到极致的富二代老板。
“Boss？”
男人微微颔首，“正是在下。”
涂桦：“……”
在下是什么鬼，什么古风发言，她还小女子应在江湖悠悠呢。
半小时后。
涂桦长呼一口气。
“所以，我在沙漠里遇见于鲲昊并不是偶然。
我能吸收净化晶核，觉醒净化异能也不是偶然。
甚至那个不兼容的空间也不是偶然，对吗？”
男人站起身整理桌上堆成小山的书，大概有三四十本，这是他昨天看的书。
这里的娱乐活动太少，只有书籍勉强算有趣。
“对，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不强迫你，但你别无选择。”
涂桦眼眸森然，清脆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她道：“……那么多事，你们就不怕把我整死了？”
男人耸了耸肩，语气轻巧，“那就换一个，我们的容错率很高。”
涂桦半晌没说话。
室内很温暖，窗户没开，但她却觉得后脑勺如凉风吹过，起了身鸡皮疙瘩，她努力平抑着自己的情绪。
“……光靠我一个人拯救世界，你们知不知道这很悬浮，而且特别异想天开。”
男人把书籍分尺寸整理到不同大小的箱子里，语气平淡，“经过我们的大数据预测，你的成功概率为99%，是候选人中最高的一位。”
涂桦：“……这个竟然还有科学依据？”
好离谱，好离谱。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亲自出马。”
只有他才有穿越世界的权限。
“你都能穿越了，为什么不自己来？”
男人皱了皱眉，“这么累的活，我一个老总为什么要自己来？平白降低了我的格调。”
涂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好好，她没有格调。
“1701出了什么问题？”
“你还挺关心它，倒也不枉它从前如此帮你。”
“它是我朋友。”
男人抬头瞟了一眼涂桦，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让1701这么念念不忘。
“它总是想阻止你的任务，所以现在被我们暂时停机，本来也就是个陪任务者解闷的玩具，等你任务结束，它就会被销毁。”
销毁？涂桦呼吸一窒，可他不是很抠门吗？
“为什么要把它销毁，难道它不值钱吗？”
“不值钱。”
涂桦：“……”
男人轻笑，“别这么看我，它没有做成过一次任务，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要是放别的公司早就被销毁了，留它到现在也算是我的仁慈。”
其实不是仁慈，而是没钱吧。
涂桦仍旧不依不饶，忿忿道：“你不是说它是玩具吗？那任务完不完成和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男人嗤笑一声，“吉祥物也是有指标的。”
涂桦攥紧拳头，该死的奴隶主，该死的资本主义。
房内陷入一片静默。
男人忽然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
米白皮，上面写了几个红字——
《马克思主义哲学》
男人摆了个送客的手势，“问完了？那就出去吧。”
时间不等人，赶紧去拯救世界吧。
涂桦坐在凳子上，没动，而是抬头看着他。
“1701多少钱？”
男人刚翻开目录，修长的手指按在书页上，顿了一下。
“什么意思？”
“卖给我。”
男人愣了愣，头一次有人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
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认真地看着他，眼眸如明珠般晶亮，闪烁坚定的决心，嘴巴仍在讨价还价：
“你自己说它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我不是非买不可，只是觉得与其销毁，不如让它燃烧最后一点价值。
它提供给我的情绪价值确实不错，所以有它在身边我的任务或许会更容易成功。
而且，作为你们最重要的任务者，也是理论意义上成功概率最高的任务者，你们也理应在此基础上给我一些优惠……所以，最低价能给多少？”
如果要价太高她也买不起。
男人眉峰轻动，唇角微扬，“你确定要买？你身上可还欠我们几千个星币。”
涂桦点了点头，“确定，我还的起，多少钱？”
“既然如此。”
男人打了个响指，“1702。”
机械女音发出声音，“是，Boss。”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涂桦，深邃眼眸暗含审视，懒洋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个优惠价，1702，1701的最低回收价是多少。”
1702：“好的，Boss。基于1701前辈的型号技术架构相对陈旧，且历史综合效能评估未达市场预期。结合供需关系及行业标准测算，目前该设备的最低市场回收报价为——”
“一百万星币。”
男人大方道：“行，我打个五折，五十万星币。”
“二十五万星币。”
涂桦当机立断，又砍了一半。
“我只能接受二十五万星币，你不卖，我就不要了。”
男人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跟他砍价的人，唯二的两次都是跟涂桦，因此并不擅长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