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手中瓷勺被向桉扔回案几上的药碗里,当啷一声碰撞清脆又悦耳,“若真舍不得吐出来,那前几日熬的药你为何不喝,白白浪费了?还是说你在怪本宫没有护好你,让你成了跛子?”
“当然,你要怪,本宫受了,这的确是本宫的错,对不起,没有下次。但是你不喝药,腿伤一直不好,日子久了,落下风寒毛病怎么办?打算痛死自己?”
“公主,奴婢没有……”
向桉抢话:“是,你没有不喝药,没有怪本宫,你心中甚至因能为本宫挨打而感到欣喜,因为早在茶楼打人时,你便早料到。你只是不想见刁席,所以一见他端了药来,一气之下全掀翻了。”
“奴婢……”
“你是不想拖累他,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想和他两清,想让他找个身体周全的女子,幸福快乐共度余生。”
小汝惊道:“公主怎么会……”
向桉继续道:“你是想得好,可刁席呢?他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奴婢不敢,”两行清泪留下,小汝手捂脸低声哭泣,“公主,实不相瞒,刁席最近待奴婢比往常更温柔,更耐心,从未有过抱怨,更没有对奴婢半分异样,可也便是如此,奴婢才说不出口。”
倘若刁席有过半分不满,或厌恶,或别的,小汝也不会有半分为难。
向桉手指轻轻擦去小汝脸上的泪水,然后手顺势落在她肩头搭着,神情肃穆,双眼凝了认真,“小汝,人生在世最难得之物是情,最容易丢失之物是情,最难守之物是情,可情之所起源自于心,心之所向,情之所向。”
“人心虽易变,但更重在于个人心中如何想。若心中带有怀疑,情便不坚,此时天下有情之人往往会感叹一句错过,以表自我深情。可若一开始不论结果好坏,不判事情对错,不顾前想后,将心中怀疑与不安一一摊开,世上也许不会有那么许多‘错过’。”
情之一物向来虚无缥缈,难以握住,却往往令世人充满憧憬。
“奴婢……”
“小汝,情缘起于心,赌得是双方良心。赌场之上,输赢五五开,情场之上同样如此,若得到明确答复,即便输了,亦勇气可嘉。既不负自己,亦不负情深。”
苍白无血的面颊上小汝一双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向桉指尖忍不住轻抚过小汝眼皮,感受到指尖下的一连串颤抖,满眼是心疼。
她为魂魄时,曾亲眼见过小汝在屋檐灯下低头绣荷包,刁席提灯自黑暗中走近她,然后光与光相融了,刁席牵着小汝的一同走入屋中更为明亮的光里。
真真是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向桉手心轻拍小汝肩头,“别害怕,你的背后有本宫。”
闻言,小汝眼圈更红,猛地,她将头一偏,不肯再多看一眼向桉,重重呼出几口气,平息了几分情绪,哑声道:“公主,奴婢想和刁席说话。”
受伤多日,这是小汝首次主动提及要见刁席。
“好,本宫去叫他来。”向桉应下,捞了一把薄被轻轻盖在小汝膝上,起身便走。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轻轻拉住向桉的手。
向桉疑惑看小汝,小汝另一只手抚摸在膝盖上的被子上,“公主,莫要再往奴婢屋中送东西。”
“奴婢跟随公主多年,除了知道伺候公主,别的奴婢什么都做不了,公主待奴婢的恩情本就还不清,如今奴婢不过挨了顿板子,哪就值当您对奴婢如此好,竟给奴婢盖了这展翠被。”
春分时节,蜀地匠人用最柔嫩的桑叶尖喂养数万只幼蚕,一直饲养到蚕长大吐丝,匠人再一根根抽出蚕丝,一点点织出被面,最后用翠鸟腹部最柔软亮丽的羽毛填充,用时三年才得以做出一床展翠被。
向桉手掌轻轻拍在小汝手背,带了点安抚意味,“安心盖着,被子难得,真心亦难得。”
屋外阳光热烈,蝉鸣声不断。
行至齐远深跟前,看他额上冒出的一颗颗汗珠,向桉勾起假笑:“起来吧。”
齐远深笔直的身躯微微一抖,双手撑地站起,行一礼:“谢公主恩赐。”
夸是奖,罚亦是奖,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向桉上下打量他,视线最后落在他肩膀处,“那日听你所言,你还有个弟弟?”
“是。弟弟尚未及冠,偶尔天真。”
“本宫喜欢他。”
齐远深猛然抬起头。
“从你话中本宫能感受到他是个对人热情真挚的男子,齐大公子你呢,则是个委婉的,可本宫不喜猜来猜去的,所以喜欢他的性子。不知齐大公子听了生气否?”
“不会,我心甚喜。”
向桉轻嗯一声,摆手便让他回家,她可没有看人在太阳底下活受折磨的爱好。
“公主。适才有人送来一匣子。”小灵手捧着一方红漆匣子疾步进来。
红漆匣子外观寻常,只在一侧上挂了个小锁。
“谁送来的,可有带话?”
向桉手掌抚过匣子四处,并无感触到有何机关。
“是个小乞丐送来的,给他匣子的人说里头并无贵重之物,公主用最简单的方法打开即可。”小灵捧着盒子左右一顿看,不解,“最简单方法是用钥匙打开,他又没给——公主,你怎么把它扔了?”
小灵失声,想阻拦已是来不及,匣子重重磕在台阶上,哐当一声闷声,匣子破了,露出里面的数张纸张。
“公主,是信!”小灵弯腰拾起,双手递给向桉。
向桉第一眼看的是字迹,龙飞凤舞,大气磅礴,转折间隐有锐气,字好看,但陌生。
第二眼细细通篇看完,写的是魏文润家私店铺。
再拿一张,写着魏文润生平大小事。
第三张,写着魏文润家中亲眷友人。
第四张,写着魏文润喜好厌恶。
第五张,写着魏文润…………
第六张,魏文润…………
整整十三张纸写的唯有一人。
“魏文润魏文润还是魏文润,全是魏文润,送信来的人是疯了!”小灵低呼。
作为一个雇佣兵,她的身上藏满了武器,光是掌心的厚肉处就藏着一枚刀片。
方济东看着她沉静的睡颜,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脸,穿上睡衣下床。没想到碰到语西的包,他随手捡起来,里面的医院检查报告掉了出来,他看了几眼,又悄悄塞进去。
方济东这几天有点奇怪,总是有意无意地问沈语西,下周三是什么日子。
沈语西心里一惊,扭头看着谢雨萌,只是她语气正常,脸色平静。沈语西猜不懂谢雨萌的心思,一时愣住了。
苏卿相没有说话,苏酩也没有说话,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被林寒的力量轰击的倒退不已,斯巴达陡然,更加愤怒,他从没感受到过此等耻辱。
看他抱宝宝的姿势比之前标准了许多,他妹妹轻笑的揶揄,你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奶爸了。
工人们纷纷跳入其中,想要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只在古庙的最里面看到一扇石门。
听着听着,龙哥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了,他低声的喘着气,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明珠自他端来他自己做的饭食时心里便是感动的,如今又看他这般自责,内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
“神经病,我什么时候写过这么白痴的志愿?”毛乐言脸色一红,执意否定。这么丢脸的事情她早就忘了八辈子了。
这时,范炎炎突然感到有一只手从背后拍了自己一下,他吓得立即转过身去拳脚并用的往那人身打了过去,却是听到了唐的惨叫声。
在这段时间内,王跃没有轻举妄动,其他人或许绝望,可他永远不会就此轻易放弃。
max点了点头,然后捡起地的警棍,押着惨叫连天的夏侯离开了这个房间,往研究所大厅走了过去。
她只得先离开,她在地府游荡了好一会,出了生死门,走上黄泉路回去。
她点点头,泪水却没有忍住。李元昊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看着李元昊的背影,哭的泣不成声。她缓缓的蹲在地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不能自已。
毛乐言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这是温润的桂花酒,入口香醇,酒味倒不是很浓郁,有些香甜,连喝了两杯,才感觉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
不过这声音,明明是有几分成熟的感觉却用天真童稚说出来,诡异的是感觉不到任何怪异。
“没什么好说的。”乔楚瞥了眼窗外的风景。他不会承认,当他听说苏苏跟谢子坤要到外地录节目时,自己真的慌了。正好电视台有邀请,他想都没想的应下了。
鲍大登皱皱眉头,鲍飞云是从来都不愿意服输的性子,如今突然说要招安,倒是让人有些诧异。
“刚才又有员工跟我说了有关间谍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叶淳十指交叉,双肘支撑在桌面上等候着王海清的答复。
之前突然出现一颗巨大的眼球,破开云层后消失,这让他很在意,也让他想起了这段时间探听到的一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