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那边有人气呼呼地说道,“班主,咱们之前说好了分账,你就只给我百两银子?这里远远没有成吧?”
盼夏低声道,“少夫人,听声音像是彩云飞。”
那边又听见个粗粗的嗓子,应该是班主说话了。
“你别看每天收到这么多钱,但是你要知道,我收得多,开支也多啊!”
“你们唱戏的,弹琴的,端茶递水的,都是人,每个人都要付工钱对吧?还有这戏园子要租金,桌椅板凳,蜜饯果干,茶水糕点,样样都要钱去买,别的不说,就这些蜜饯果干,糕饼点心,每天都要花上几十两银子去买,这些钱,从哪来?”
“除去这些,剩下的再分账,可不就是你手上那点了吗?”
彩云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
“班主,当初立契约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你那成里面,已经把所有的费用都算进去了,否则凭什么你拿成这么多?你现在来跟我说,先算账再分钱?”
那班主哼了哼。
“彩云飞,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契约,上面写了所得费用,按照比例分成。所得费用,当然不包括支出了。我这样算,有错吗?”
彩云飞应该是被问住了,没了声音。
过了会儿,才听见他几近哀求的声音。
“班主,咱们能不能重新换份契约?”
班主呵呵地笑了。
“彩云飞,出尔反尔可不是件好事情。咱们这契约上可写的清清楚楚,契约期限为年,签下之后就不得反悔,否则就要支付对方千两银子。”
“你如果不想在我这里唱戏的话,那也行,准备千两给我,如何?”
彩云飞又是阵沉默。
班主说道,“彩云飞,你如果想多赚点的话,那就再多唱几场,怎么样?”
“不行!”另外个声音突然抢在彩云飞前面开了口。
“彩云飞怎么说也算个名角了,得要有点名角的架子,唱太多场的话,客人们没了新鲜感,听腻了怎么办?每天只能唱两场,不许再多了!”
他重重地说道,“只要有我这个师傅在,彩云飞的事就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班主碰了鼻子灰,冷哼了声。
“那就不要来跟我哭穷!”
班主的身影很快离开了假山。
彩云飞对着师傅哀求道,“师傅,让我再多唱场好不好?我家里还有小米要养活,我想多挣点钱。”
“啪”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彩云飞的师傅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说了不许,你听不懂吗?”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在?”
彩云飞不说话了。
他的师傅又问道,“刚刚班主给你的分成呢?”
假山那边,响起了银子互相撞动的声音。
过了会,他的师傅说道,“这十两银子是给你的,收拾收拾,去唱下场吧。”
彩云飞低低地应了声,“是”。
两个人的身影也渐渐远去了。
黎辰辰站在假山旁边,看着彩云飞迈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他的师傅后面。
黎辰辰暗自叹息。
碰上这样**的师傅,还有这样贪婪的班主,这彩云飞真是挺可怜的。
那么大堆的赏钱,经过班主和师傅的层层剥削,他到手仅仅十两银子,可悲,可叹!
怪不得刚刚看他,在台上点喜悦之情也没有。
等黎辰辰回到了座位上的时候,彩云飞的第场已经唱完了,正在给大家谢幕。
大家照旧把金银首饰扔了满戏台。
他也依旧淡淡地给大家行谢礼。
确实没什么好高兴的,这么多钱,又到不了他的口袋。
看完戏,黎辰辰就跟着姚心柔回去了。
姚心柔有事情要忙,黎辰辰就退了出来。
摇夏问道,“少夫人,我们现在干什么去,回房吗?”
黎辰辰想起刚刚看戏的时候,姚心柔直在不停地吃戏园子里提供的蜜饯果干,夸好吃。
她想了想,说道,“盼夏,你回戏园子趟,问问他们果干是哪家铺子买的,咱们也去买点吃。”
问过了之后,黎辰辰来到了家叫做“李记”的糕点铺子。
铺子不大,品种还算丰富的。
她叫盼夏去跟老板打包,自己则站在店门口,看街上的行人情况,做数据分析。
这些行人里男的有多少,女的又有多少,坐马车的,走路的各自是多少,头上,身上大多佩戴什么饰品……
黎辰辰样样地记在心里,这些数据对她以后开店非常有用。
正在数着数呢,后面忽然传来说话声。
“这个月你们戏园子最近到我店里买了百多两银子的货,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十两提成是给你的。”
黎辰辰转头,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店老板正把个小包袱交给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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