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刚刚睡醒,没有什么困意,眼睛闭上又睁开。
而身边,那呼吸声时缓时急,像是睡的十分不安稳。
沈安宁忍不住心疼。
叶锦说,她因为受剑伤,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虽然不讲,但他眼底这么一大片清影,这从天牢出来的这三日,叶锦定然也没有休息好。
不知道他在天牢受的伤怎么样了。
一偏头,沈安宁正好看见他略显苍白的容颜,她悄悄去摸叶锦的手腕。
“谁?!”恰时,叶锦忽然睁开眼睛,一翻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扣住面前的女人。
“我!是我!”沈安宁被他压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叶世子,你是不是忘记你是跟我一起睡觉的”
等叶锦看清沈安宁的脸后,连忙放松了力气,歉意地道,“对不起,我...”
他睡觉的时候,身体会不由自主的警惕。
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没办法控制。
“好了。”沈安宁抬起双臂,拍拍他的背,“以后你都可以放心睡,有我呢。”
“嗯。”叶锦垂帘,而那眼底深处仿佛有一抹什么情绪在涌动。
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许久,叶锦才疑惑地道,“你...是要做什么”
他睡意朦胧之间,好像感觉,她伸了一只手过来。
呃...沈安宁有些尴尬,“我想看看你的伤。”
“许大夫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叶锦视线落到沈安宁身上,微微皱眉,“只是你体内这蛊...”
他只要一闭眼睛,脑子都是她体内蛊虫的事情。
这蛊一旦发作,就会再一再二再三频繁出现。
他虽然一直在搜寻关于这蛊的消息,但蛊本就稀少,关于解法的记载也几乎没有。
他真的很害怕会赶不及。
沈安宁感觉到他的担忧,柔声道,“放心吧,暂时无碍。”
“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叶锦揉揉太阳穴,“我会找到解蛊的办法。”
沈安宁笑道,“好。”
关于蛊虫的事情,方才在沈安宁的逼问之下,叶锦差不多跟她讲了个七七八八。
这蛊虫之所以难解,是因为这蛊是沈安宁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如此说来,这蛊虫的来由还得从上一代开始追溯。
但至于当年她娘亲那一代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给她娘亲下的蛊,沈安宁跟叶锦谈论了一番后,一点思绪都没有。
毕竟她娘亲怀她的时候,叶锦自己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娃娃,那些上一代的恩怨纠葛,他知道的也有限。
“其实...有件事,我没有跟你讲。”沈安宁扯扯叶锦的袖子,她抬眸间,掠过一丝犹豫。
此话一出,沈安宁就发现面前的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我不是不相信你。”沈安宁连忙道,“我是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个线索。”
叶锦神情紧绷地盯着她看。
他越看,沈安宁心就跳的越快越慌张,“你...”
“逗你玩的。”叶锦气息笃然一松,勾了勾唇角。
逗她玩的?沈安宁瞪大眼睛。
叶锦这清汤寡水的性子,居然...居然也会打趣人!
“给你长点教训。”叶锦点点沈安宁的鼻尖,严肃地道,“以后但凡跟你体内蛊虫有关的东西,不管确不确定,你必须都得告诉我。”
“此事事关你的性命,绝对不能马虎。”
“知道了。”沈安宁双手揽住叶锦的脖颈,活脱脱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叶锦有些好笑,掌心搂在她腰间,道,“说你的线索。”
“那南疆太子,你可还记得?”沈安宁小脸熏红。
叶锦颔首道,“赵楚泽。”
当初南疆太子作为外境使节进帝京,还是他去接应的,他自然不会不记得。
“他有些问题。”沈安宁道,“孙欣雨那根簪子,就是他藏在我身上的。”
别的不知道,但赵楚泽这个人跟墨修裕一定有一腿。
要不然怎么会帮着墨修裕嫁祸南阳王府?
想到这里,沈安宁只觉得一团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要不是赵楚泽,她跟叶锦哪至于又是逃亡又是天牢的。
这个南疆太子,她真恨不得把他一刀刀给砍了!
“你跟他何时有过接触?”叶锦眉宇染上一抹茫然。
之前沈安宁一直都在南阳王府中,好像不怎么出去。
“那日在秦国公府,我去追墨修裕,反被他拦下了。”沈安宁道,“他根本没跟使节大队离开帝京。”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南疆太子总是追着她不放。
叶锦陷入沉思。
“叶锦,你可知道太阴?”沈安宁忽然问道。。
叶锦一怔,很快又笑笑,“似乎是南疆信奉的圣女,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楚泽那日一直对着我说太阴两个字。”沈安宁抿唇,“难不成我跟南疆还有关系?”
叶锦睫毛微不可闻的轻轻一颤,“他...还说什么了吗?”
“提到了什么太阴凤主。”沈安宁耸耸肩,“他以为我是凤主,非要给我测血脉,但很可惜,我的确不是他口中的凤主。”
太阴凤主。叶锦眼底染上一抹幽深。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跟沈芸会有这般联系。
“叶锦?”沈安宁见身上的男人似乎一瞬间的失神,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没事。”叶锦躺回床榻,掌心在她后颈处一摁,把她带进怀里,轻声道,“你陪我躺一会儿。”
“嗯。”沈安宁闻着他贴身传来的清香,脑子里又晕晕乎乎,不多时,竟然也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外头天色已经渐渐压抑,而床榻边上,一片空荡荡。
正好外头夏蝉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头摆了一碗清粥,她瞧见沈安宁,轻笑道,“小姐,你醒啦”
“叶锦呢”沈安宁问道。
“世子进宫去了。”夏蝉道。
进宫沈安宁瞪眼,“他这一身伤都没好全,还进宫”
北魏天牢又不是吃素的,三天功夫能养个屁!
“是皇上的命令。”夏蝉把清粥拿起,来到沈安宁跟前,“这是世子走之前,特意嘱咐奴婢...”
夏蝉话还没说完,一抬眸,就见沈安宁竟然穿戴完毕,大步往门外走去。
夏蝉捂住脸,“小姐!你这...一身伤也没好全...呢。”
不都是一样乱来!夏蝉嘴角抽搐。
她终于知道,江霓姐姐之前离开王府跟她讲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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