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

第118章 心知肚明


    兰陵公主咬紧后牙根,只瞪着冯倾月怒其不争,怪谁呢,还不是怪她自己口无遮拦、蠢笨如斯,为逞一时之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但事已至此,也未必不是个机会。
    她缓了缓气息,转身对面色不善的高浥和一脸冷漠的陆修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强人所难,我看这婚事还是作罢”
    作罢
    崔母慌了。
    春儿慌了。
    崔皓也慌了。
    作罢是绝对不能作罢的,就算再各有目的,但这堂邑侯府的门进都进来了,又怎么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再出去呢
    崔母顾不上额角的痛,给春儿使眼色,春儿也顾不上挣名分,向梁婠目光求救。
    崔皓忙深深一拜“公主、殿下、大司马,请听吾一言,吾并非惹草沾花、始乱终弃、不负责任之人,这春儿幼时曾是吾府上侍婢,家道败落后,她们也都离了府,后得知吾与母亲来了晋邺,便弃了梁府的富贵,来投奔旧主,吾念其忠心才将她留下。”
    说到这,他忙转过身对兰陵公主与冯倾月道“可在吾心中只有冯娘子一人,此番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不然吾也不会明知是入赘,依旧,依旧”他略略哽了嗓子,对着面前两人又是一拜,“还请公主和阿月信吾一次。”
    高浥见崔皓认错态度好,便缓了脸色,事情闹成这样,着实有些难收场,要真取消婚礼,岂不是也累及他的声望,何况男子有个三妻四妾也正常。
    他转头去看从头到尾不置一词的人“大司马以为如何”
    这亲事可是他最先挑起来的
    陆修这才漫不经心看去“这得看阻拦的人是否还阻拦”
    阻拦的人一众人的目光又落回撞破头的老妪与挺着孕肚的妇人身上。
    两人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梁婠忽道“这事简单,崔母怕崔家绝后,将春儿纳为妾室,待瓜熟蒂落,冠上崔氏也名正言顺,至于冯女郎以后诞下的子嗣,自是归于冯氏的。不过就不知冯女郎肯不肯呢”
    “你”冯倾月直直瞪着梁婠,气得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哪有大婚之日,逼着新妇同意给郎君纳妾认子的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梁婠扑闪着一双水眸坦然迎上去,还带了三分笑。
    “不过一房妾室,便这么定吧”高浥不胜其烦,斩钉截铁。
    陆修点头,毫无异议。
    兰陵公主无计可施,将脸望向冯倾月,婚事真要作罢,往后亦是艰难,只盼她经此一事长点教训,“就这样吧。”
    冯倾月愣愣瞧着兰陵公主,竟叫她同意给崔皓纳妾
    满厅之内最为欢喜的几人,喜极而泣,忙忙拜着。
    被打断的婚礼继续进行,后续冯倾月跟木偶似的,神情讷讷。
    梁婠瞧着那背影,一个绝不许驸马有妾室通房、且又拥有诸多男宠的女子,竟要自己的女儿允许郎君纳妾,她能不难受吗
    凡能伤及要害者,皆为亲近之人。
    她与倾月太过了解彼此。
    离府时,兰陵公主将她唤住,称借一步说话,梁婠没拒绝。
    秋夜里有些凉,高悬着的灯笼发出的暖光,照不暖人身。
    兰陵公主打量她几眼,才感慨道“阿婠,我今日远远瞧着,才觉得你们是真的长大了。”
    这般称呼,倒是不意外,没人时,从小都是这么叫的。
    通常称呼与后话内容有关。
    梁婠一笑置之。
    兰陵公主叹道“我是看着你们一起长大的,阿月性子别扭,不像你更平和无争,这点她不如你。
    但朋友相识久了,少不得凡事都要拿来比一比,但也并非就是包藏坏心,说白了,她只是羡慕你而已。”
    这话她懂。
    梁婠坦然“我也羡慕她,不止羡慕堂邑侯府里的约束少,更羡慕她有一个不拘泥礼法教条的母亲。”
    换旁人,这话只会触人眉头,可眼前这位,却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人。
    兰陵公主颔首,别有深意“如今,她也算为她做的错事付出代价,我想你们做朋友还是好过做仇人的,对吗”
    错事
    为何定亲、成婚,原来她都是心知肚明的。
    梁婠顿了顿,平静地扩出一个笑容“公主自是说得在理。”
    “以后还是和从前一样,想来府上,随时来。”
    话已至此,兰陵公主也不再留她。
    梁婠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有些事大家并非真的一无所知,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梁婠实在忍不住想笑。
    刚一出堂邑侯府大门,就看到陆修站在犊车边等她。
    梁婠才要走过去,被突然响起的女声打断。
    “娘子”
    梁婠只好驻足,是春儿。
    她银盘似的脸上,红扑扑的,整个人瞧着珠圆玉润,与那日在街边偶遇的模样已大不相同,看得出来,自
    从得了秋夕的月钱后,她过得应是衣食无忧。
    梁婠目光往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
    穿的戴的,皆是日前叫秋夕提前准备的,颜色式样很衬她,非常适合今日的我见犹怜。
    春儿挺着大肚,作势就要跪下“娘子。”
    “这没什么娘子。”梁婠黑眸瞧她,春儿下跪的动作一滞,眸光直往那不远处瞧,瞥见长身玉立、英气逼人的权贵,不是不心悸的。
    春儿又如何不知要改口,只是一时习惯,便脱口而出。
    她捧着肚子又往下跪,“方才是奴婢失言,今日之事多谢梁姬襄助,不然奴婢也不可能如愿得个身份”
    “今日发生何事了”梁婠挑眉,跟丧失记忆一般。
    她神色自若笑笑,便朝犊车跟前去,只留下呆愣的春儿。
    春儿究竟是如何跪下去的,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梁婠走到犊车边,陆修只是握住她的手什么也没问。
    车厢外,天已黑透,车厢里,亦黑洞洞的,若不是凭借那点荧荧月光,两人几乎要陷在彻彻底底的黑暗里。
    一路上,犊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伏在他腿上听着,像首不成调的曲子。
    良久,才听她在黑暗中低低问了一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免费阅读